风雷列传

【鸣佐】the travelers of race 阴面 章二

楔子  章一

文\暮月雨

   止水不知道昨天鼬和族长说了些什么，鼬只告诉他，九尾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这同样不光是对于宇智波而言。

    鼬这么说，他便信了。

    于是今日，包括止水在内十五名实力强大的阴阳师分为五组，每三人站于一处，不间断地念诵咒文，维持着直径十五丈的五芒星阵。明亮的蓝色光芒之间斑驳的电光急速流转，疾风鼓动着各人袍袖，带起肃杀凌厉的空气。这是名门宇智波一脉代代相承最为坚固的结界，史载至今从未被破解过，而当下这一众宇智波族中的顶尖阴阳师自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天空异变，以青石铺就的地面已然出现裂痕。现任族长宇智波富岳负手立于一旁，观察着结界内的景象。

    “就凭你们这群老家伙，也妄图成为吾的主人吗？”

    暴涨的幽蓝光芒之中化作人形的金色妖狐微眯着眼，嘴里叼的竹叶随着他的嗤笑而幽微地起伏。他右手支着脑袋，侧卧于大青石上，悠闲得好似在自家庭院一般。

    “鼬。”

    宇智波富岳沉声下了新的命令。年仅16岁的少年阴阳师宇智波鼬应声而出，极利落地朝这位族长——同时也是他的父亲——躬身一礼，而后步履沉稳地走进了结界之中。

    “哦？”妖狐颇觉有趣地勾起嘴角，忽然威胁似地现出九条金色的尾巴来。

    传闻中的大妖怪，九尾妖狐。千百年来未尝一败，即便是如此毫无防备的懒散姿态，也具有十足的压迫力。

    少年宇智波鼬的年岁尚不及妖狐的零头，纵然是百年一遇的天才阴阳师，不过迈出了三步，已是汗湿脊背，咬紧了牙关也许久难以前进分毫了。

    妖狐终于盘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啊啊，真是无趣啊我说。”

    只一抬手，少年便被强大的风压吹出了结界外，眼见就要撞上一棵大榕树，亏得近旁的阴阳师及时施咒，才免去了重伤。

    “兄长大人！”

    与他轻轻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一声急促又清脆的孩童叫喊。结界中的妖狐与结界外的众人似乎都不曾料到这样的变故，不由得向那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宇智波富岳身后忽然冲出一个小童，径向宇智波鼬倒地之处奔了过去。他的眉眼正与半卧在地上的天才阴阳师有几分相似，但焦急、担忧而气愤的神色却与一向表情柔和的宇智波鼬大相径庭。这小童原本躲在富岳身后，并不起眼，这时也不顾众人投来的目光，只埋头为鼬检查伤势。

    鼬微笑着起身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佐助。”

    确认兄长并无大碍后，名为佐助的小童转身上前一步，瞪着结界内的始作俑者怒气冲冲地朝道：“你这老家伙，干嘛欺负人！”

    “哈？”妖狐吐掉嘴里的竹叶，表情一时有些微妙，他起身走到结界边缘，“明明是你宇智波将我封印在这九生石上一百年，居然有脸说你大爷我欺负人？”

    上千岁的妖狐，竟会与个小小的幼童置气，这倒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佐助快步走到妖狐身前半丈站定，与它理论道：“那也是宇智波家先辈的事，他们都死了好几百年了，你做什么拿我哥出气。”

    妖狐弯下腰来，一对金色的兽瞳不觉在这胆大的男孩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如墨的黑发，似夜的双眼，只那薄唇带着樱色。

    “哼，天下宇智波一般黑。”

    佐助针锋相对地还击道：“天下狐狸一般臭！”

    “你有本事就进来啊，死小鬼！”

    “你有本事就出来啊，臭狐狸！”

    一大一小瞪视着对方，互不相让。

    “佐助，退下！”

    终于连族长也有些看不下去，只听宇智波富岳一声喝止，还待说些什么的佐助堪堪止住了话头。

    “可是……”佐助不甘愿地看看富岳，又看看妖狐，最终在父亲冷然的注视下鼓着腮帮子退到一边。

    看来这一次，依旧不能驯服这桀骜不驯的妖怪了。

    富岳对在场的阴阳师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将妖狐重新封印。

    变故就是这时候陡然生发的。

    妖狐以人身亮出利爪，一爪拍在了结界之上。蓝色的雷电立时将它的肉掌击伤，然而不多时便在骤然暴涨的妖力的压迫下渐渐退去。

    “你们当我这百年没有半点长进么？”幽蓝的光芒一片片碎去，妖狐悠然踱步而出。眼光在人群之中凉凉地扫过一周，复又定在一攥紧了双手站在一角的小童身上。他抬脚慢慢地走了过去。

    在场优秀的阴阳师中，竟无一人可近其身。

    鼬闪身挡于佐助身前，手中法诀尚未念出，却被妖狐一爪拍开。

    “现在，让我看看宇智波又有多少长进吧。”

    妖狐眯起那对金色的兽瞳，半笑不笑地露出一对骇人的獠牙。宇智波佐助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时候金色的妖狐居高临下地盯住自己宛如锁住猎物的视线，那样的危险、狂傲、势在必得。

    大概就要死在这里了吧。纵然畏惧到身体不住发颤，但黑色的眼睛却倔强地狠狠瞪视着敌人，半点不肯退缩。

    这场眼神的交锋持续了良久，久到宇智波家的众人重新布好了阵势，等待家主的命令，准备再搏上一搏。

    宇智波富岳神情凝重，却不知是为了幼子的安危还是为了那不再奏效的结界。

    看着父亲难看的脸色，鼬紧张地捏紧了手中符咒，纵使拼上性命，他也要保弟弟无恙。

    噗呲。

    正当这剑拔弩张的档口，妖狐却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们的表情可真精彩啊我说。”妖狐得意地晃着尾巴，说道：“我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妖怪，才不跟一个小鬼一般见识。”这么说着，它却出手将幼童的脸揉得通红。

    “来打一个赌吧。”妖狐兴致勃勃道：“就赌这个小鬼十年间能不能成为衬得上吾九尾之名的阴阳师。”

    彼时的宇智波佐助不要说使役式神，就连最为简单的符咒也画得歪歪斜斜。纵然如此，身为族长和父亲的宇智波富岳还是开口道：“你想以什么为注？”

    “吾赌上吾的自由，这小鬼自然也该赌上他的命来啊我说。”妖狐咧嘴一笑，闲闲地看着身前神色各异的人类们。

    佐助几乎就要往后退了一步。

    鼬当即想要上前拒绝妖狐的赌约，却被族长拦了下来。

    他瞪大眼睛，还未等询问，那边宇智波佐助已经瞪向妖狐，坚决道：“我赌。”

    刺目的金光模糊了妖狐的身形，唯独那双眯起的兽瞳清晰可见。

    “约定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