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列传

这是一个子博,堆一点鸣佐文

本来是和暮月雨(@银河龙骑士) 练笔用,所以也存了一些小雨的文(标明作者的)。

【鸣佐】恋爱待读校 Chapter 1.

标题里第五个字念jiao(四声)……“读校”是一个词,具体解释详见文内w

现代向,出版社梗,开了很久的脑洞了,编辑x编辑。

万一有学编辑出版专业的童鞋求轻拍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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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哗——噼啪噼啪——”

       从打印机出纸口里飞快地吐出一张张字迹满满的文件,滚烫的热度还没完全降下就被某只戴着石英表或涂着透明甲油的手一把抄走。

       “嗡嗡,嗡嗡——”

       漆黑一片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电提醒,整张办公桌刚刚蔓延开轻微过电般的震颤感,震动的机体已经移至嘴边,刻意压低的标准问候语随着说话人的一路小跑很快消失在门外走廊。

       “呯、啪!”

       用牛皮纸包装整齐的样书终于吃不住重而摞在了地上,纸张蹂躏声原本刺耳极了,然而在漫涣着键盘敲击、高跟鞋轻响与鼠标及圆珠笔按压声的屋子里,这样的声音竟然也和谐起来。

       纸张翻动,笔尖流转,人影往来,机器震响。坐落在木叶出版社三层的编辑部哲学社科室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着。

       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走得板正,明明是再有一刻钟就要六点整的时刻,偌大的办公室中却仍旧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策划亟待商定也好,出版日程一改再改也好,校样突然出了不得了的错误,或是某个特立独行的作者老师突发奇想找上门来——桩桩件件一旦缠上身来,哪怕眼下正是个堪称一期一会的周五下午六点整差一刻钟,大写的“加班”两个字也足以从天而降砸得人浑身灌了铅般沉重下去。

       窗外的阳光已经渗出属于黄昏的朱红,将近窗的几张桌子与桌边伏案工作的穿着白衬衫的身影也染上了温柔的色光。——如果是生有阴阳眼的人,大概能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上方看见满满的怨念集结体吧?

       宇智波佐助就是窗边正经受着夕阳洗礼而手上还在一丝不苟地书写着一封约稿信的悲惨加班党之一。大概是几天熬夜改策划下来累很了的缘故,这封信他已经写坏了两次,这是第三封。漆黑的墨从钢笔笔尖流泻出来,又在素白的纸面上形成漂亮的字迹。

       他小心翼翼地在正文之末署上自己的名字,眼看只剩几笔就要大功告成。强行绷紧的神经一毫一毫舒缓下来,他一面书写,一面不露痕迹地叹了口气。

       哀哉变故就是这时候横生的。

       “——佐助助助助助!”

       这声呼喊既响亮又突兀,携裹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和一以贯之的熟悉与傻气,蓦地里响彻整个哲学社科课,惊得左近的人都不由得猛然向门口看去。佐助笔头一顿,原本端正公整的那个“助”字就没眼看了。

       然而没等他发作,早就有人抢在前头发了难。桌子另一头捏着本样书皱了一下午眉头的女同事终于忍不住呼地站起身,甩着一头红发朝门口歇斯底里:“漩涡鸣人大家都很忙的你没事敢不敢别来添乱啊喂!”

       “嘿嘿嘿香磷姐见谅啊我说,”被吼的人显然早就吃惯了这一套,扒住办公室的门探头探脑的同时一双蔚蓝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笑嘻嘻道歉的姿态熟练极了,“有事啊我有事的!佐助等下能帮我读校一下吗——”

       香磷斜眼看他,不依不饶:“这种事找你自己办公室的人去做!怎么你们文学课很缺人吗?”

       “宁次出差了天天自己的校样还没搞定其他人不是先走就是不帮忙,只有雏田愿意可是她声音超小根本听不清啊。”鸣人苦起脸表情夸张,也不知道在朝谁控诉,忽然话锋一转,“而且我知道佐助最好啦肯定会帮忙的!这方面我跟佐助一向是黄金搭档的说!”

       他的目光越过香磷直奔那后头神色复杂的黑发青年而去,飞扬跳脱之间复带上了可怜兮兮的讨好神态:“你说对吧,佐助助助——”

       佐助看了眼桌上拜他这位隔壁办公室同事所赐晚节不保(?)功亏一篑的第三封约稿信,身心俱疲到连说话都嫌费力,一记眼刀直直飞了过去,却在甫一接触到对方仿佛比窗外的夕阳与室内的灯光还要灿烂的笑脸时便招架不住般化去了原本的凌厉。

       “……老时间?”他转过头找出一张新的信笺纸,懒得再跟那个蠢得过分的笑容计较。

       “嗯嗯,我来找你好了。”鸣人扒在办公室门上点点头,蓝眼睛里掩盖不住的快活与元气简直要点亮整间屋子,“那我回去接着忙啦到回见啊我说!”

       迫于香磷极具攻击性的目光,他溜得太快以至于连句道谢也没来得及说,好在这种客套话佐助倒也并不需要。桌子边的青年编辑按捺下心头的烦躁重新誊写起早就打好的腹稿,一面仍旧是忍不住盘算起等下帮这个大白痴校完了该敲他请哪家居酒屋才好。

       ——虽然等到全部结束之后,多半也和往常一样早就过了午夜十二点,能赶上末班电车回家就是值得感恩的幸事。

       “佐助你啊,和漩涡关系真是很好呢。”

       邻桌的鬼灯水月脚下一蹬,转椅就顺势滑到了他身边。

       有着满口尖尖的鲨鱼牙的同事装模作样地撇撇嘴:“唉唉,幼驯染什么的果然待遇不一般呀,连生人勿近的宇智波编辑也不例外嘛。”

       “闭嘴干活。”宇智波编辑聚精会神笔走龙蛇,头都懒得抬一下,“还需要我提醒你手头那个策划死线是明天上午十点吗。”

       “……”

       夕照缓慢地挪移,等到绚丽的朱红色逐渐为粉红、深紫,再是近乎浓墨的幽蓝色层层覆盖,远近灯火与天边微弱的几颗星子相互映照着,白天里忙忙碌碌的办公室里也愈发冷清下来。

       “佐助还不走吗?”

       总算也忙完了工作的天秤重吾收拾好背包,一脚出门前最后看了眼他这位坐在光标闪烁的显示屏前孤军奋战的,自中午之后就水米未进的同事。

       “刚收到邮件,还有紧急材料要处理。”

       清脆的键帽敲击声飘荡在室内,顿挫的韵律与节奏衬得这一句陈述无端悲壮了许多。重吾顿觉人生不易,斟酌再三给对方打了个气。

       “那你加油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断断续续的敲击声总算告一段落。宇智波佐助鼠标一点,看着眼前正在发送邮件并刷新的页面,终于腾出手来揉了揉隐隐酸胀的太阳穴。头顶尚且亮着的两排节能灯惨白刺眼,直接导致他连仰头动动颈椎都丧失了动力。

       ——像这样持续高强度的工作,强悍如他也到底是吃不消的。业绩榜第一的位置保持起来比想象中的困难,这一点早在他入社的第三个季度就身体力行地认知到了。

       手头准备的几个策划下周一就要在例会上审查,已经约好稿的三本书进度参差不齐,好在倒也算得上按部就班。下午营业部的春野樱还来跟他确定了发行日期——最快的是两周后,线下宣传不出意外已经有所成效。傍晚时分总算搞定的约稿信明早就去邮局寄出,作家是一直有合作的,顺利的话又是一本惊世骇俗的作品即将面世。想到这里,那两片因为抿得太久而有些发白的嘴唇也弯出了浅浅的弧度。

       “呦!”忽然响起的声音将佐助拉回现实,鸣人熟门熟路地绕过前排几张文案积压如山的办公桌,瞥眼看见对方孜孜不倦发光发亮的显示器,“不是吧我这边都搞定了你这家伙还在忙?”

       “快结束了。”

       佐助直接忽略了他同事兼幼驯染带点调侃的招呼,鼠标轻点自顾自修改起另一份文档中的措辞。鸣人站在他后头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架势,但他毕竟不想干扰到正在加班的人,于是拽过一旁水月的转椅,将自己扔进去摁亮手机,不说话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灯光坚执,一时又只剩下间或响起的按键声响。

       最后一处待修订的标识也消除得干净,宇智波佐助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抬手关掉电脑。他终于站起身来小幅度地活动了片刻腰部与脖颈,锐利又好看的黑色眸子瞥向身边抱着两本打印稿正冲他笑开的漩涡鸣人。

       “辛苦辛苦,下次我一定加倍奉还的说。”鸣人抽出其中一本交给他,随手从兜里掏出两支水笔,“喏,校样。”

       佐助盯着色彩过于绚烂的封面,只一瞬就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恶的神情。

       “《亲热奋斗》?——啧,又是自来也吗?”他抓过鸣人递来的笔,全然不客气地掀开封面,并没有表现出身为编辑出版从业者对待书籍所应有的尊敬与爱护,“你做的这种东西真的能叫文学?”

       鸣人果然愤愤不平,为他的作者据理力争:“自来也老师的故事很有趣的好吗?虽然他的趣味我也不是很懂啦——总编辑说的什么来着,擦边球效应?——但总之反响也很不错啊我说!”

       他仿佛要证明什么似地扬了扬手上的原稿。

       “我对这种故事没有兴趣。”

       佐助坐在椅子里不为所动,左手呼呼地转着笔,一副麻烦死了赶紧开始的样子。鸣人说服未遂,只好半含失望半含恼火地翻动着书页。

       “从第73页开始,前面的我校过了。”他闷闷地说,佐助听在耳里不由好笑,也就莫名地心情大好,“翻到了吗?好,开始啦。”

       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佐助正在进行的工作,正是校对环节中颇为著名的一种方式——读校。身为一本图书的责任编辑,除了书籍选题与出版策划、制作过程中与作者和印社的接洽、联络宣传及书店方之外,在书籍送印之前同时承担着对待印作品的校对职责。而所谓的读校,正是指像这样一人逐字逐句(准确说来连标点也算在内)地朗读原稿,另一人手持校样,根据对方的朗读内容找出校样中可能存在的错误并标明的做法。

       “伢子白玉兰般的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句号。提行,前引号,你真的要离我而去了吗,问号,后引号,她说,句号。提行……”

       平日里就元气满满的声音连读原稿的时候都不同于旁人习惯的棒读。忽而捏尖,忽而低沉的嗓音成功惹得另一个人攥紧了笔。

       “好疼你干嘛——等等上面那句不是文章里的啊我说。”

       “你给我读得正常一点。”

       “什么嘛……竟然对漩涡大爷如此深情并茂的朗诵不为所动……对了这句也不是文章里的哦。”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白痴吗,”软硬不吃的(跨课)黄金搭档白了他一眼,“真是吊车尾的。”

       虽然也存在别的校对方式,像是对校、折校等等,但在鸣人与佐助并不算长的编辑生涯中,读校法却破天荒地长期存续着。这种相对其他方式而言必须由两人合力才能完成的校对方法在他俩用来意外地高效,说不上来是大学时代相互练习的后遗症,或者压根就是小时候邻居多年埋下的孽缘。

       虽然自从进入木叶出版社,根据各自的第一志愿被分到不同领域的课之后,由于负责出版物的性质各异,在合作中也时而冒出相当不可说的乌龙。

       事实上这一次读校工作中也不出意外地遇到了。

       “……森川的大手轻轻拂过伢子的脸颊,逗号,向下,逗号,再向下,逗号,随着优雅的弧度潜入了……唔……”

       “‘唔’?没有这个字,要加吗?”

       “不是不是……原稿也没有……”

       佐助落到一半的笔好悬止住,他皱着眉抬起头,却发现对面鸣人的脸早已烧得通红了。

       “你怎么了?”他快速地扫了眼下文,心知肚明地问,“热的话自己去开窗。”

       “……我不热。”

       “那就接着读,别浪费时间了。”

       “哦,好……”平时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金发青年这时候格外地欲言又止,抓着原稿的双手也不自觉地颤动起来,“潜入了……少女……的……双……峰……之——啊啊啊我不要读了好耻的说好色仙人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啊喂!”

       他自暴自弃地抱头捂脸,哭天抢地了好一会儿才从指缝间望见一双波澜不惊的漆黑眼眸。

       那双眸子含了几许戏谑,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再下方照旧是秀美中带着纤韧的鼻,与那下头缓缓开合的两片薄唇。

       “读啊,”宇智波佐助难得地好声好气,偏偏那好声气中充斥着循循善诱的嘲讽加拆台,“你不是很能读吗——漩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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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实开篇两人已经挺熟了,幼驯染大法好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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