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列传

这是一个子博,堆一点鸣佐文

本来是和暮月雨(@银河龙骑士) 练笔用,所以也存了一些小雨的文(标明作者的)。

【鸣佐】林泉月令(上)

一言难尽……这个故事,它有两个副标题。一个叫“从年初一干到年三十”,一个叫“从R15透视R18”(((

寒大大非说是玩具车,明明就是自行车!自行脑补的车有什么不好!

本来应该十二个月一起放的,但是换了这个佶屈聱牙的画风我心里有点打鼓,还是先放上半年的出来看看效果吧orzzzzz正好现在春天应该也挺应景ww

古架,隐居山林设定,不太连贯的日常w←汉语真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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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上冰】

     孟春之月,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雁来。

     半盏女陈金黄浓稠,只刚离口便染上了料峭春寒。阶下汤瓶正沸,燎炉烧得炽旺,蒸得一片细雪纷纷然融进土里。

     鸣人叼着青瓷盏,内中残酒自温凉而絮冷,而蜿蜒齿上。远近寒林如铁,一轮白日隔云雾浮在半天。

     他寂然盯着眼前山溪,冰行水上,淙淙尔,泠泠尔。忽地眼睛一亮,反身撑起。

     “佐助你看,有鱼诶。”

     他身侧的人连坐姿亦不曾稍动,仍倚亭前一树老梅,眼角斜飞淡红醉意。冷芳丛中只垂睑一笑,枝头玉蕊便失了色。

     “……聒噪。”他头也不抬,噙一口浸过落英的暖酒咽下,“鲦鱼而已,你高兴些什么?”

     鸣人凑近他,青风扫过空枝,貂衣扫过羔毯:“因为它们很高兴嘛。”

     ——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欤,是子之乐欤?

     佐助眉头一蹙,才要探身去拈几上香药龙眼,已有一双唇将那吃食送进他口里。

     唇齿沁甜,复芳暖,复绵密。温碗转凉,落梅转凉,溪谷转凉。日头慢慢地挪移,风烟扰扰,东君扶辀。

     短亭拥红毳,小山振,春溪潺。

     愿效鱼乐,共水之欢。            

  

【桃始华】

     仲春之月,始雨水,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

     细雨如丝罗,如兔毫,随风潜入夜。小院酣然,唯一一豆灯光自内映着雨光。

     大火方升,寒蛩苏转,春夜既沉寂,而又隐没着许多鲜活与悸动。山野无迹,雨帘中单剩了幽微的声音。

     “池塘里落了辛夷。”

     佐助吐息微促,肩头光裸起伏,贴着另一片滚热的皮肤。

     他半阖了眼翻身躺平,缓缓平复。

     两重素衾缠乱,软软堆在榻角。莲灯摇曳,壁上晕染开的影子亦摇曳。

     鸣人笑在轻喘声里,伸手将人揽住,雨意砥砺体温。

     “唔,滴水也该换了。”

     “北壁窗纱还在响,今夜风倒大。”

     “今夜你也很……”

     佐助忽然拧了他寸缕不挂的腰肉,鸣人吃痛,剩下的浪荡话便一股脑吞下肚去。

     他伸脚勾过衾被,撑起上身替两人盖上,视线便不自觉扫过对方灯下的侧影。

     良夜无月,无丝竹,无秾华,而春深芳迟,涓滴声咽。

     “对了。”他复倾身,慢慢衔了无数落红中稍浅淡的一瓣,直到腰上又是一暖,“……门前的桃花也开了喔。”

     山中一夜雨。

 

【虹始见】

     季春之月,桐始华,田鼠化为鴽,虹始见,萍始生。

     梨花风起正清明。

     乡野小径行人疏零,间或一乘安车辘辘,木轮碾过满路软芳。桑梓尚不暇沃若,新翠淡淡笼了柔条。几垄丘冢临水,飞灰起起落落,逐柳絮,逐风烟,遂化入云尘不见。

     这岁时上的草茎尚滋润,青汁吮在喉中能品出介乎茶与酒的甘涩。扁长叶尖随步履颤动,与前方的人不远不近差开三五步。

     去时的冥纸瓜果已经祭却,轻飘飘竹篮捏在手里力度就有几分空泛。便若这原本正好的薰风,不温不火间偏最挠人肝腑。

     佐助终于止步回头,语气不善:“你到底想说什么。”

     “……”身后的人难得表情微妙,无可奈何勾连着苦大仇深,倒有些好笑,“刚才那个采桑的姑娘很好看吗?”

     “莫名其妙。”

     跫音重新响起来,屐齿悠悠然,铿铿然,既啮进地里,又啮在心上。

     鸣人咬咬牙,快走几步自后将人扣住,探手入怀。

     入美人怀。

     他上下求索,左右逢源,流连许久摸出一枚青绿果实,像摸出什么罪证。

     “那你收她的李子。”

     “她扔来的,与我何——”

     佐助蓦地停下了驳论。

     鸣人下颌既还锁在那爿肩窝之上,右手既还停在那层中衣之内,自然便有方法教他再也说不下去。

     道左桐花摇乱,吹作香雪彤云,落入碧水流泉。

     一池青萍点散涟漪,野径寂寥暮风疏,斜晖缀双虹,恰落花时节。

 

【苦菜秀】

     仲夏之月,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苦菜秀。

     油烟气热闹有余,不幸少盐,嗅在鼻端难免寡淡。鸣人自外头掀帘子进来,只望一眼灶台就皱了眉。

     “搭把手。”

     起锅装盘的人头也不回,煞有介事,一碟炝炒荼叶施施然递将出去。

     “都是菜啊……这个好苦。”

     “邻家婆婆下午送来的,说是尝个鲜。”

     葵口碟温热应景,厨房逼狭,灶膛逼狭,跳动的气焰便也逼狭。

     “我早上钓的鱼呢?”

     “还礼给婆婆了。”  

    “……”

     “记得顺便拿勺箸。”   

     早些年习于握剑的手握起锅铲来尚显凌厉过头,沛然蒸汽里半截小臂皓白,往复动作间历历沾上菜油醇厚,肉桂浓郁,水葱甘芳。

     鸣人端着不十分入味的野菜,觑着八九尺外那人被襜带咬紧的后腰,听七成热的油在锅内滚开,眼见五六粒细汗自鸦青鬓角滴落,这才想起已是四月光景。三春过后回暖得厉害,便在这烟熏火燎的地方待不到二刻,也足以濡湿一颈。

     佐助铿锵翻炒了一阵,回头见鸣人还在,不觉挑眉:“还愣着做什么,出去盛饭啊。”

     可是我更想吃你啊。

     薄暮归家者饥肠辘辘,眼光婪馁,不退反进。

     美馔当前,又何顾薪火呛目、斗室容膝耶?

 

【小暑至】

     仲夏之月,小暑至,螳螂生,鵙始鸣,反舌无声。

     新剖得的篾条百折千回,凯风自南,吹拂臂膊,吹拂短褐,亦吹拂竹影斑驳。

     鸣人的手指于这种事上本不算灵巧,七八支轻薄长片旁逸斜出。亭午院中闷热,日头滤过翠意尚且灼人。脚边螽斯愈促,顶上鸣蜩愈锐,他便愈发焦扰。

     更遑论身侧那人正拣了杌子坐得随意,乜斜着眼打量他埋头苦干。

     “你确定是这样编法?”

     佐助把玩着地上的篾条怡然道。

     字面良善,奈何语气很有些唯恐天下不乱,果然对方立时错乱了动作。他勾勾唇角再接再厉。

     “前几日我看山下有卖竹夫人的,与你这个并不很像。”

     “别吵啊啊——”

     “虽则去岁那个,咳……”佐助心情颇佳,信口说到此节终不免顿了一顿,耳尖微热,“——坏了。但你也不必这样说风就是雨,今年不似往年热,这东西慢慢做,也没什么打紧。”

     他说得极轻,极慢,极循循善诱而意味深长。在这样既潮且闷的节令下,好一似夜来幽幽燃在床头的沁苦艾香。鸣人心头跳动牵连手头,砉然指尖一麻,再回神时几颗血珠已舔上了篾条锋缘。

     他一面忙不迭吮伤一面恼,零星痛觉撩拨热意:“佐助你啊,不帮忙也别添乱……”

     窸窣声起。

     他说不下去了,有偏凉的手扣住腕子,牵出濡湿伤指,又含入另一张口去。

     绵软触感包裹新伤,宛转刺激熟悉。始作俑者悠然抬眸,眉眼唇齿皆潋滟。倏乎蝉声弥远,蛙声弥远,翠竹摇曳声亦弥远。

     长夏小院无人,风拂石榴花乱。

 

【腐草为萤】

     季夏之月,温风始至,蟋蟀居壁,鹰乃学习,腐草为萤。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

     扁舟划过清圆水面,勾连层层银漪。伏天里的暑气浸入浩淼横塘,月下风荷正举。

     佐助仰躺舟中,颈后枕着的臂膊略略挪得一挪,顶上霄汉便也随之晃泄。

     “别动。”他微眯了眼,以肘触其肋,惹出另一个人吸在耳畔的气声。

    “好,不动。”鸣人顺势扣留对方袭来的手臂,隔一层薄衫不轻不重摩挲,“——果真不动?”

     舟狭仅足容身,又是两人并卧。溽暑未消,波心微漾,发肤衣衫抵缠,到底意难平。

     对方斜眸一瞥,旖旎挑衅泼将出来落了他满眼。恰墨夜白星,银河倾落,缀作一川粼粼。

     “怎么,你很热?”

     低语似染了莲叶清芬,既凉且润,自耳畔唇角侵啮四肢百骸。

     “是啊,很热……佐助不热?”

     鸣人颔首嗅其耳后,鼻息翕张,怀中那人便是一颤,复侧头迎上他暗昧目色。腰腹间暖意蒸腾,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淡白罗衣綷縩,濯清涟而不妖。

     不妖乎?

     藕花深处萤火沉浮,似星斗,似波光。船身伴水声仄歪得幽微,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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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结束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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