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列传

这是一个子博,堆一点鸣佐文

本来是和暮月雨(@银河龙骑士) 练笔用,所以也存了一些小雨的文(标明作者的)。

【鸣佐】晚点列车

 起因是去年725NSO的时候 @向佐向鼬走 点了个梗,说她去广州路上列车晚点了,让我写个鸣佐+列车晚点的故事。
 所以拖了这么久什么的我主观还是不愿意这样的orz

现代校园向,双向暗恋

可能读起来不太顺但请坚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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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列车

       “吊车尾的你干嘛——”

       “嘘——小声点啦,小声点。”

       “很挤啊快给我下去……”

       “不要那么小气嘛我说!”

       “……这是重点吗,滚回你的上铺去,立刻马上。”

       “你很过分啊明明都是毕业旅行了我说……”

       窸窸窣窣的被子略略地消停了些,终于静止不动了,正如同原本轰鸣奔驰着的列车,由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导致的停靠和晚点。

       涓涓的水珠汇成细流,在车窗玻璃上相互挨挨挤挤地划下许多水痕来。走道尽头闪烁着不甚明朗的灯,窗外高高的天上洒下一片映着水光的月色,掩映在重重的夜空的云后,像深海里的一只贝。

       宇智波佐助埋头眯着眼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表,凌晨两点十七。列车卧在铁轨上一动不动,而自己的被盖中尚且同样一动不动地卧着刚才突然钻上床铺的不速之客。他的一侧身子正贴着对方偏高的体温,小腿因为之前的扭打尚且错综穿插。沙沙的雨声铺天盖地,原本该在上铺睡相可憎的漩涡鸣人偏偏侧过了头,满脸得逞地冲他咧开了嘴。

       “我就知道佐助最好啦。”

       “少来,”在一片寂静之中被刻意压低的少年的喉音彼此应和着化在雨声里,宇智波佐助皱了眉,“热死了。”

       “那是因为你都不脱制服嘛。”

       漩涡鸣人撇撇嘴,他旁边这位的轻度洁癖三年来不知道被自己耻笑了多少回,但上了火车和衣而眠的习惯也到底不曾变过。停在山野间的列车里一片均匀起伏的呼吸声环绕着挤在同一张狭窄床铺上的少年人的周围,宇智波佐助意外地有些心乱。

       他们透过水渍散漫的车窗望向外头的月色,仿佛有一丝清凉的风吹在脸上,与熟悉的苦夏不同。

       他忽然很想听漩涡鸣人说些什么。

       

       比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人指着自己鼻子叫嚣的,“那么我一定会打败你啦我说”。

       这事情发生在小六时代刚开学的教室里。还记得那时候窗户关得不严,漩涡鸣人话音刚落,好一阵大风刮过,樱花瓣夹头夹脸地冲他飞去,惹得这位扬言要打败全校第一的少年壮士立刻打了连篇的喷嚏。漩涡鸣人花粉过敏,他是后来才知道的。毕竟被一个连脸都洗不干净的邋遢鬼挑衅并不是一件值得上心的事情,更何况漩涡鸣人很快成了全校闻名的吊车尾惹祸精,给历任校长的肖像涂上可笑的胡子、往粉笔盒里悄悄扔进一只蛤蟆、在教室门上偷藏会随着开门而落下的黑板擦都是小意思。

       且每一次的恶作剧都伴随着一句十分耀武扬威的“佐助你就不敢吧我说”作为收束,简直莫名其妙又无聊透顶。宇智波佐助记住他的名字用了一个礼拜,真正开始注意到他却是将近两个月之后。漩涡鸣人摸进学校门卫室把那里头挂着的各种钥匙统统换了次序,被下了请家长的最后通牒之后揉了揉脏兮兮的脸颊,埋下头说了一句我没有家长。那时候宇智波佐助正把一摞作业抱去办公室,不但听到了漩涡鸣人这一句,并且被逮着机会往门外溜的这人撞了满怀。练习本哗啦撒了一地,漩涡鸣人逃跑间不慎踩上一本包了塑料封皮的,吱溜一声摔个趔趄,好巧不巧连带着宇智波佐助一起按倒在地。

       这一摔的余震一直延续到国中入学仪式之后,他刚刚将书包在座位上放好,就听见邻座一声拔高了许多个八度的惊叫。

       一年前的漩涡鸣人小同学,这时候的漩涡鸣人国中一年级新生,捂住嘴涨红了脸连说话也有些磕巴:“怎怎怎怎么是你啊我说!”

       

       “在想什么呢?”

       漩涡鸣人趴在同一条被子里艰难地转了个身,面朝对方躺好不动了。已经过了变声期、又是在黑暗中刻意压低的嗓音有几分奇异的挠人,宇智波佐助惕然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没什么……离远些,热死了。”

       “呐呐,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能说句实话吗,再开学之后就见不到了吧我说。”

       “哼,那还真是幸事啊。”

       原本就小声的句子,因为背对着的关系,在对方听来便更加含混。漩涡鸣人难得皱起了眉头。

       温柔的夜雨还在下着,几滴硕大的水珠被风带偏方向啪地砸在车窗上。邻铺轻微的鼾声也仿佛奇异地放大了。太多细碎无章的声响灌进耳中好像什么绵密的刺激,鼓舞着他抬手够到宇智波佐助的脖颈,将对方强硬地扳过面向。

       与寻常的微凉触感不相类的体温瞬间漫涣到了他的指掌。

       “你——”

       宇智波佐助的大半边脸落着他的投影,而在边缘勾勒上一道映着随雨水流走的月光。即使他自己本来就体温偏高,漩涡鸣人也知道他正触及的热度正一跳一跳融进脉搏里。他永远是行动快于思量的,这时候自然不例外。细细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他这才依稀看见宇智波佐助不大友善的表情,与那向所熟悉的“不友善”之下的一点无余裕。

       “咳,那什么……”漩涡鸣人好像被对方的无余裕感染到,原本的嬉皮笑脸和百无禁忌原因不明地卡在喉咙,“不管怎么说我和佐助也是那种关系啊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吧。”

       “——什么那种关系给我讲清楚,不然提前送你下车。”

       漩涡鸣人只觉得指尖有火在烧,且烧得他自己的脸上也愈发灼热起来。宇智波佐助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句威胁,因为低声的缘故略带颤抖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不算太厚的被子与衣服、与肌肤的摩擦声冲撞着耳膜,又闷又重,无端催生着烦躁与仿佛遍及全身的蛰伏的刺痒。热死了,他想,不脱制服什么的也没办法吧,本来毕业旅行就够麻烦了,浪费时间还赶上列车晚点,更何况——

       更何况这个连呼吸都在发烫的超级大白痴还凑得这样近呢。

 

       关于所谓那种关系的关系,他自己也知道怪不得漩涡鸣人。毕竟这事情说起来复杂,漩涡鸣人的国文就没上过50分,要找个合适的表述确实强人所难。国中以后本来他们有机会长期使用“小六开始单方面挑衅且因为一起一方全责的乌龙事故亲了个嘴而国中又冤家路窄地当上同桌从此就是一个班的普通同学”这个可以简称为“普通同学”的中心语来修饰这个所谓关系,反正前面那一大串定语早就在国中一年级开学第一天的教学楼走廊拐角经双方同意谁也不准再提。可惜大概是造化弄人,某天放学漩涡鸣人路过巷口惊见他真格的同班同学兼他一见倾心的女神春野樱被几个不良围在当间,英雄救美未遂只剩挡在他小樱酱面前鼻青脸肿地挨着对方拳打脚踢的当口,他那个说好的普通同学不知从哪里普普通通地冒出来,普普通通地飞起一脚踹上对方看起来最壮实的大块头的后颈。

       但以少胜多毕竟只出现在热血漫里,最后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灰头土脸衣冠不整地拽着春野樱跑了好几个街区终于甩开混混,再看着哭成泪人的樱发女生进了家门又拿着毛巾伤药出来。那时候的春野樱包扎技术讲真实在不怎么样,创可贴贴上鼻梁的生疼的刺激感让漩涡鸣人怀疑皮肤都被黏在了一起。宇智波佐助靠在他旁边的墙上微微地弯着腰,一面把浸着酒精的棉签按上他自己的嘴角。漩涡鸣人眼看着他这位好看得不得了的普通同学咬紧了牙嘶嘶地吸气,恍惚间好像自己的嘴角也跟着疼起来。宇智波佐助被汗水粘在脸颊上的鬓发额发凌乱不堪,平日里几乎是洁癖级别——后来他才知道这人真格轻度洁癖——的衬衫也扯皱了领子蹭脏了前胸后背。

       春野樱已经不哭了,女生带着泪痕的笑脸仿佛能传染。漩涡鸣人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创可贴和两胳膊青青紫紫的瘀伤,跟着笑得惨不忍睹。最后连宇智波佐助也轻哼一声勾了勾嘴角。街道间的风很暖,暮春的朱红的落日缓缓照在他们的身上。

       也就是这不堪回首的一架,不但打出了浑身的伤,还打出了我女神喜欢上了我普通同学求我心理阴影面积的隐藏结局。

       而自然地这样一来,说好的普通同学也没法再普通下去。

 

       “佐助,给我吧。”漩涡鸣人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发热的手指终于离开了宇智波佐助的脸颊与脖颈,复又向下摸到揉皱了的制服领口,“扣子什么的。”

       “扣……吊车尾你在想什么啊!”

       “你你你才是呢,脸烫成这样你才在想什么啊我说!”

       他们大概从没有这样低且压抑的声音吵过这样焦灼且紧张的架。宇智波佐助猛地将漩涡鸣人的手格开,顺势一把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略大的动静惹得邻铺熟睡的同伴嘟囔着翻了个身,两人陡然僵硬了动作与表情。

       水色滤过的月光格外莹亮,细雨的影子刷刷地掠过车窗。刷啦,刷啦,刷啦——这声音也不知来自耳蜗还是来自心脏。

       “我只是要你第一颗纽扣啦我说……作为交换我也会给你我的啊。”

       均匀的呼吸声重新响起来的时候漩涡鸣人埋下头更小声地开了口。

       “我知道第二颗你肯定是要留给心上人的啦,”平时一开口就让人想到万里无云的晴空的少年艰难地措辞着,好像在为三年来睡过去的国文课还债,“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三年都见不到你这家伙了……我也还是会舍、咳那个舍不得的啊我说。谁让你要考去外地啦,真是,说走就走一点道理都不讲——”

       “我没……”宇智波佐助快要败给对方的直球,虽然他几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败的。

 

       这时候他挺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国中二年级暑假前一天春野樱递情书给他遭拒,然后也是面前这家伙不知道在气谁地拽他到没人的操场角落又打了惊天动地的一架。能跟风纪委员扭打在地的吊车尾估计整个木叶市也找不出太多,而跟人扭打在地不说还是自己先动手的风纪委员大概也就他独此一家。

       漩涡鸣人当时怎么说的来着——“我们俩啊还是用拳头最能好好沟通了我说”?

       结果打完了还得一点不帅气地相互搀起来一瘸一拐你哎呦一声我嘶一气地往回走着,还没走到校门就被拎着急救箱的春野樱堵个正着。单方面失恋的人和单方面让人失恋的人同时被既失恋又让人失恋的女生数落一顿的场景说出去肯定没人信,但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却实实在在地挂着彩灰头土脸了一回。后来春野樱难过了一阵很快就像忘记了这回事,照样和山中井野逛街拉砂瀑手鞠吃三色团子。

       莫名其妙地这事就翻过篇去,而那个暑假漩涡鸣人不知道蹭了宇智波佐助多少冷气和答案,也不知道多少次硬拉宇智波佐助到他家,美其名曰资源共享实则按着这人的头眼见他原本白皙得过头的耳朵因为摊开在面前的成人杂志而鲜红欲滴,然后一面着嘲笑原来你这么纯情啊我说一面被他的嘲笑对象红着脸揪着领子拎起来。

       就好像明明已经看了许多遍但还是一翻开封面就就呼吸粗重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这样的同甘共苦的好哥们儿关系本来已经足够用来归纳和形容,至少宇智波佐助如是认知着。他从小六就知道漩涡鸣人是孤儿,而那之后不久漩涡鸣人也知道了他在这世上只剩一个远在国外的兄长。既然孤独只能吸引孤独,就这么好好地知足地过下去不就行了么。

       如果不是毕业那天最后一次检查校园,意外瞥见本该空荡荡的教室里黑发女生头埋得已经看不见脸,却踌躇着问他这位好哥们儿知不知道制服纽扣的含义的话。

       漩涡鸣人还是笑得一脸蠢相地挠着后脑,天空色的眼睛眯起来,窗外西斜的红日将他乱糟糟的金发映照得刺眼极了。

 

       宇智波佐助死命掐住对方不安分的手腕,但对峙间漩涡鸣人的手指已经好几次拂过他的脸颊和领口。外头正是幕天席地的夜雨与月光,而充斥在他耳蜗里的这时候只剩下气急败坏的粗重呼吸与断断续续的话语。

       “什、什么啊,我明明只是想要……第一颗纽扣而已啊我说……我都听雏田说过了,第一颗纽扣,不是留给自己和、和同性朋友的吗,”漩涡鸣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忽然一翻身整个人压在对方身上,膝盖用力地抵住下方这人差点踹中他腹部的腿,“小佐助你别扭个什么劲——”

       “给我闭嘴。”论力道宇智波佐助显然处于劣势,唯一剩下可以造成威胁的左手也被对方死死抓住摁过头顶与右腕相叠,“漩涡鸣人我警告你——”

       可是已经迟了,胸口猛地一紧,本来就在缠斗间扯开的制服领口这时候已经攥在漩涡鸣人手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极快捷又极果断的棉线断裂声擦过宇智波佐助的耳际,而他身上很快便失去了炽热着压迫着的重量。

       车窗上的雨珠轨迹蜿蜒,照在漩涡鸣人脸上显出斑斑驳驳的可笑纹样。宇智波佐助撑起身来却好像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抢了他扣子的至少在他已经不能算纯然的好哥们儿的少年忙乱又笨拙地爬回上铺,行动间砰地撞上车顶,立刻就惊醒了旁边的同伴。

       “呵欠……鸣人你这家伙,干什么啊喂!”

       “——对对对对不起的说!”

       宇智波佐助听着他,也听着雨,过了片刻上铺便传来了大到过分的呼噜声。

       制服和被子都皱得一团糟,宇智波佐助似乎还能感觉到脸上余热过头。他无声地叹出一口气,顺着领口向下整理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列车轰鸣与细雨婆娑之中委实算不得什么动静,黑夜般的瞳孔却倏地收紧了。

       距离藏在领口下方的第一颗纽扣尚且好好地钉着,然而靠近心脏的第二颗纽扣无论如何都摸索不到了。漩涡鸣人做事从来没谱,按他自己的话说叫做意外性NO.1——想想本来也是,一团黑暗里还要手脚并用地抢什么扣子,能摸中才是有鬼。

       地板与床铺忽然颤动起来,桌台上杯子里的凉水也随之摇摆。道旁均匀的草木暗影次第掠过眼前,细雨和呼吸都化在高鸣的汽笛里,咔嚓咔嚓,晚点的列车开动了。

       “啧,”他慢慢收紧右拳,狠狠地握紧了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漩涡鸣人塞进去的一枚制服纽扣,好像那样就能遏制住砰砰直跳的心脏与重新爬上脸颊的热度,“吊车尾的你赚大了啊。”

 

       “尊敬的旅客,由于前方山体塌方,列车将于本站停靠至线路恢复畅通,给您的行程带来不便非常抱歉……”

       语气悠扬然而绝对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女声在车厢内回响着,激起一片片年轻的哀嚎。

       “什么啊说好的毕业旅行一切顺利呢——”将头发染成银白色的尖牙少年愤愤地嘬了一大口酸奶,转头向友人抱怨着,“重吾你说,果然水逆不宜出行吗!”

       大块头的高三毕业生沉默地点点头,但显然对同伴的吐槽心不在焉。他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阳光,忽然看着扑棱棱飞过枝头的山雀微笑起来。

       帅气的银发少年顿时垮了脸。

       “你是不是凭光合作用就能活啊喂……”

       “水月,太吵了。”

       靠窗坐着的黑发少年头也不回地翻过一页书,檀木色的短发较小时候好像服帖了一些,而声音却带上了一些不耐烦的意思。

       “佐助你啊……也是哦停在木叶市的站台上你当然开心了,随时可以下去玩嘛。”鬼灯水月无奈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笑得不怀好意,“说起来,佐助国中的毕业旅行好像就遇上列车晚点了是吧?哈,果然上次去神社求到下下签也是你吉运E的错吧!那次晚点了几个小时怎么打发时间的说来听听看啊?”

       “十五小时,从中午等到半夜,睡觉。”

       宇智波佐助啪地合上书本,照例地语气不善且懒得废话。深黑色的制服纽扣一丝不苟地扣着,勾勒出少年愈发宽阔的肩膀与愈发挺拔的背脊。车窗被擦得明净,正映照出他的眉眼。

       “……我下去透口气。”

       他这样交代了一句,便自顾自地离开了车厢。

       鬼灯水月一手勾过天秤重吾的脖子凑到窗口:“你觉得佐助刚才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

       “……”天秤重吾还是面无表情,“我只知道如果你现在偷偷跟过去,佐助大概会不高兴。”

       鬼灯水月好像回忆起什么不堪的事情,蓦然打了个寒战。

       “也对啊……”

 

       还是一样的苦夏,连草木的气息都是无比熟悉的。宇智波佐助深深地吸一口气,顺着铁轨望向山与天空交汇的远方。薄薄的云被风吹得很高,日光照旧耀眼,蝉鸣贴着树干叫嚣乎天地之间,倒教他想起那场消弭了苦夏的夜雨。

       他想,要不要给那个吊车尾的发个邮件呢,列车晚点什么的,好像也是不错的笑话。之前听那家伙说他们也在筹划毕业旅行,还是他亲自定的车次和路线,不知道去的又是哪里。

       一低头恰好看见最贴近心脏的第二颗纽扣尚且熨帖,而他兜里还揣着另一颗不属于高中时代的制服扣子。正午的风带着滚滚的热潮席卷着他,列车靠站台停得安稳,一如蛰伏的兽。

       滑开键盘的手指停在了一声呼喊里。

       “——麻烦让让啊我说,毕业旅行很重要不能误……什么?晚点?!现在正停在站台上吗?”

       他几乎是本能地顺着声音的来源转过头去。

       来来往往的人潮里,蹿高了一大截的金发少年一如当年的满头大汗形容狼狈,除了三年前的国中制服换成了木叶高中的字样,连单肩包的位置都好像没有更改过。漩涡鸣人额头上挂着淋漓的汗,惊讶的表情僵在脸上还是一样的让人忍不住笑骂一声白痴吊车尾,然而这时候那个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睡过了头从家里一路冲到车站的白痴吊车尾忽地与他撞上了视线。

       宇智波佐助还没想好应该做什么表情,漩涡鸣人就已经站在他跟前了。

       “哟,”前几天才发邮件告诉他不好意思又要当校友了的人扬起眉毛一咧嘴,“又晚点啦。”

       宇智波佐助盯着对方从当年的邋里邋遢一路长到现在这样他竟然觉得有点帅的脸不说话,视线往下落到漩涡鸣人胸口的第二颗扣子上,停住了。

       他了然,忍住笑意毫不客气地换了话题:“还没送出去吗?——真是可怜啊吊车尾的。”

       “早送出去了嘿嘿。”

       “少说大话了,不是还好好地在身上吗?”

       “不是这个的说。”

       阳光跳跃在漩涡鸣人的脸上,又化进明朗的声音里。宇智波佐助在面前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且愈发地近愈发地大了起来。蔚蓝的眼睛意外地好看,而他知道这双眼睛他还会看很久很久。

       “三年前给你的时候,就送出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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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啊我就喜欢这种狗血的双向暗恋(x

祝各位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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