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列传

这是一个子博,堆一点鸣佐文

本来是和暮月雨(@银河龙骑士) 练笔用,所以也存了一些小雨的文(标明作者的)。

【鸣佐】扉

接漫画698

原本只是为了文章最后鸣人说的话,写完整篇之后忽然自己有点被这两个人感动到了(你滚

愿他们一起走向很长很长、打败时光的明亮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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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


       宇智波佐助回到木叶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去了宇智波的故园地。

       自巷口温柔送出的风里还挟裹着幽微干燥的尘土,石板路开裂得惨淡,据说是佩恩之战的残迹。

       更具体地说,这也不能算是宇智波佐助回到木叶之后的第一件事。毕竟几个小时前重新睁开眼的时候,不甚分明的视野里已经是木叶病院的天花板。微风哗啦哗啦地鼓动起窗帘,依然挟裹着干燥的尘土,经过床头便不意染上了新鲜的花草香。大概是平躺着的缘故,呼吸不是十分自然,他于是侧过头去,只一眼就看见了邻病床的人:满脸擦伤淤血,左眼缠着厚厚的纱布,偏偏十足安然沉酣的模样。

       他站在里巷的这一头,一时迈不开步。

       在大多数人方从无限月读中转醒、自身S级叛忍的罪名尚且鲜明的时候,得以被放任自作主张地从病院一路缓慢地走到这地方,只怕也是与他身后这人关系深重。漩涡鸣人和他隔了一步半的距离,行走间牵动伤口而偶尔加重的呼吸就这么牵牵连连了一路。自然他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手臂断掉的地方疼得扎心,何况不甚平衡的步伐从后面看起来或许十足滑稽。——罢了,就当扯平。

       映入眼帘的正是如许的旧阡陌,空空的,比起当年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宇智波佐助转回了头,漩涡鸣人果然仍旧在他身后,这实在不需要确定。

       当年浸染了街道的鲜血自然早已干涸,复又为大雨与时光冲刷得干净。电线杆上居然残留着半页褪色的广告——八年前的。日光下曾五光十色的一排雨棚也单剩了生锈的框架。断壁残垣,自然是断壁残垣,而从碎裂的墙缝中抽出嫩绿的长草与细碎的花。檐上青苔有一半已经枯死,毛茸茸地好像老屋生了新发。

       风推柴扉。

       两个人的步子掠过莎草丛,带起一串细响。

       宇智波佐助很慢地走着,因为他要很慢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漩涡鸣人很慢地跟着,他说不上来地有些疼。忽然眼前的人在一座老屋前停下了脚步。又过了一会儿,宇智波佐助再次回头看向了他,表情是他读得懂而说不出的。

       “怎么了?”他听见自己因睡得太久不免沙哑了几分的声音这样说着,“不进家门看看吗?”

       “你……”宇智波佐助本想说些什么,话到中途突然换了方向,“你怎么知道是我家?”

       “小时候你放学不是经常来这里吗。”

       这一次对方明明白白地皱了眉:“你跟踪我?”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我说。”

       或许是托他被暴力包扎得太过滑稽的脑袋的福,他面前的伤患沉默了片刻终于放弃似地迈开步子向内院走去。宇智波佐助比许多年前长高了一截,背影随之削硬不少,和记忆里那个需要矮身翻过防护带钻进院子的孩童到底不同了。那时候大雨打在他扬起的脸上,再淌下去浇湿了细细的沙地。

       他于是靠在门口的残垣等宇智波佐助出来。脸上与手上的伤处还在跳动着宣扬痛感,出乎他的意料,等他找到一个还算舒服的位置靠好,刚一回头便被对方放大的五官吓了一跳。

       “……”

       宇智波佐助沉默地看着从之前便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一如既往漆黑沉静的眸子里终于透出些疑惑与确凿的意思。这视线漩涡鸣人已经太久不曾领教,这时节少不得头皮发麻。他想躲开对方的注释,却无论如何移不开目光,对峙了片刻只好跟以往一样率先投降。

       “嘿挺出人意料的嘛……这么快就看完——”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是你干的吧?”

       “不是!”漩涡鸣人话一出口恨不得咬断舌头,他心情复杂地看着对方本来已经快要转为愠怒的表情蓦地里变成某种戏谑,只好坦白从宽,“佐助你听我说……”

       他那位同样重伤未愈、动作稍大一点也会疼得变了脸色的友人直直地看着他,视线太过专注以至于他被战场上都极少有过的紧张感就这么猝然击穿。漩涡鸣人抬手想挠挠后脑缓和气氛,奈何稍一动胳膊便龇牙咧嘴起来。

       “也不是特别要做的,以前任务回来无聊了顺路……”

       对方略略地眯起了眼。

       “真的,都说了不要这么看着我。”漩涡鸣人垂下头说,“反正我家也没人,确实挺无聊……想着你以后回来总也要收拾,不如先稍微整理一下。”

       一贯元气十足的少年人,忽然垂下头去很是迟疑地说着实话的时候,总是让人难以真格责备的。何况他的并不很响亮的话里,偏生将在那时节根本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说得那样理所当然,宇智波佐助听着,生硬的表情开始动摇起来。

       “——咳,总之我只清理过杂草擦过地板和家具,你家这个房顶我不会修理,其他都绝对没有碰过的说。”

       “进来吧。”

       “……诶?”

       似乎是从未想到对方能这样轻易地放过这种或许在几年前能赏他一记豪火球或是千鸟的擅闯民宅,漩涡鸣人被回得措手不及。他奋力眨了眨眼确认刚在他面前说话的确乎是同一个人,一时间陡然局促起来。

       “这、这不好吧我说……是你要回家看……”

       “需要说‘请’吗?”

       “不用我进我这就进!”

       生平头一次被宅院的正主请进家门,漩涡鸣人说不惊喜是假的。

       他与宇智波佐助仍旧隔着一步半,踩着对方的跫音踏过中庭。曾经被他清理过荒草的庭院早就重新被蓬蒿霸占,当年的沙地已经看不出一点痕迹。如他所言青瓦屋顶上攀附着藤蔓植物,乍一看去好像一层深绿的网。门扉破损之后已经被粗糙地修补起来,他还记得拜其中某一颗钉子所赐,险些被自己的锤头敲断左拇指指骨。糊门的纸又破了,咧着破口十分嚣张。宇智波佐助熟门熟路地走上廊道,拉开门。

       “这是客厅。”屋主头也不回地陈述着,虽然室内的大多数陈设已经在几年前就被搬去了他在族灭之后居住的地方,另一部分被兄长刻意地为制造凌乱的打斗迹象而毁坏。他的目光扫过室内,瞥眼恰看见墙角端正摆好的断柄茶壶与几个碎开一半的茶杯,新覆上的灰尘在射入室内的阳光中袅袅升起。

       他愣了一刻,忽然躲开漩涡鸣人的视线:“过年的时候,在这里一起吃荞麦面。”

       “真好啊。”漩涡鸣人由衷感慨。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以至宇智波佐助过了好几秒才自觉失言,原本好意向对方介绍故园的措辞登时卡在喉咙。直到漩涡鸣人充满好奇与兴奋的目光望向他,他才清清喉咙不自然地接着说了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的。”他说着从过道走进下一个房间,“厨房。”

       “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地方不用介绍啦”

       “对鼬料理台是禁区。”

       “诶……?”漩涡鸣人反应过来几乎要笑(同时也是疼)出眼泪,“哈哈哈哈那家伙行不行啊我说!所以居然不会做菜吗?连我也会啊!”

       宇智波佐助挣扎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会放太多糖。”

       “……”

       然后他们回玄关上楼梯,木楼梯响动得厉害。四战开始之后漩涡鸣人已经不曾来过这地方,然而眼下他跟着屋主本人十分余裕地走着,忽然怀念起向时伴随着擅闯民宅所提在嗓子眼的做贼心虚来。

       宇智波佐助习惯性地打开走廊尽头的门,拧开把手的同时方才反应过来错了顺序:“我的卧室……前面两间是父母和鼬的。”

       “你家真的很大啊……不过果然这真的是你的房间诶!”

       漩涡鸣人的兴奋显然引起了对方的警惕,带着怀念与亲切的神色很快收了起来,宇智波佐助有些严肃地重新看向他:“什么叫‘果然’?”

       他真的佩服也真的痛恨宇智波佐助抓重点的水平,支吾了好一阵到底不能躲开来自屋主的审视。金发的少年人熟门熟路地走到床板一侧,轻轻揭开落了灰的褥子。

       “这个,是你刻的吧?”

       细细的一行小字嵌在木质的板材上,不知是用手里剑还是苦无的尖头一笔一划造就的。宇智波佐助的脸有点烧,目光落在床铺上又很快跳开到旁的地方,最后放弃似地投进漩涡鸣人的眼睛里。

       “六岁的事情了。”他学着对方的坦诚然而不大成功,“……‘打倒哥哥’什么的,呵,那时候还真是天真。”

       “鼬他一定为你骄傲的。”

       漩涡鸣人难得放过取笑对方的机会,居然忽地一本正经起来。明明伤得狠了,连站直身子也是非常难受的事情,但他说得很用力,直到对方沉默之后转身离开。

       最后宇智波佐助带着他穿过起居室与后院,顺着外廊扭开一扇布满刀痕的门。

       “是道场吧?”漩涡鸣人只一眼便认了出来,第一次清理的时候险些漏过这间不大好找的房屋。那时尚且十分无奈地感慨着到底是那家伙连家都这样大,好在这屋子原本空旷,除了角落的柜子外只剩了墙上几道刀痕。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宇智波佐助的神色蓦地里肃穆起来。他的瞳子忽然变得很深,深深深深地,他投出一片近乎哀伤的目光。

       漩涡鸣人立刻明白了。

       他一下子迈过那一直存在的一步半,强硬地站在对方身边极近的位置。

       “是道场。”宇智波佐助一字一句地说着,即使已经过了许多年,而剩下的一只手仍在轻轻地颤抖,“鼬他……”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身边的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

       干燥温暖的触感顺着皮肤慢慢地溯到全身的伤处上,他不太分辨得开,究竟是哪里在疼痛,而且痛得厉害。不过这样跳动着的痛感如此有力,仿佛什么奋发的存在,终究要从某种冰冷阴森的束缚中挣脱开去。

       地坪虽然同样落了灰尘,但一切物什又摆放得规整如新。除了几件当年掉落在地故而被人不知情地错放了位置的摆设,以及墙上已经被笨拙地涂抹过但仍然显露出来的划痕,好像什么都不曾变过。

       而造成眼前这一切的两个人,一个正在彼方的世界以永远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一个就在他的身边攥紧了他的手。

       漩涡鸣人什么也没有说,他被屋主带领着从落满记忆的屋宇中出来,再次穿过内院时宇智波佐助忽而松开他复又走向了一面漆着团扇图案却早就掉了色的石墙。这是宇智波佐助最后一次在故园的停留,也是最长时间的停顿。他静静地注视着墙上某一处显然是苦无扎出的残迹,极轻盈地摩挲了一刻,终于嘴角微微地扬起一点弧度,前额抵住那块石墙的伤疤。

       檀木似的耳发滑落下来,挡住了他的面庞。

       走出巷口的时候已经是午后,蝉鸣刺耳得厉害,闪烁的阳光与阳光下闪烁的南贺川融为一片,明亮而悠长。他们好像从别一个世界重新回来,漩涡鸣人小心翼翼地抬手擦擦汗,走出几步意识到对方并没有跟上,立时转回身去。

       “没事的佐助,”他试着宽解对方,“反正以后还要……”

       “以后不会再来了。”

       宇智波佐助的鬓角散散乱乱地随风拂动,他背对故园逆光站着,脊梁挺得笔直,影子长长地拉开去。

       “你说什……”

       “以后还有以后的事。”认真得近乎执拗的口气正是他记忆里那个少年,“以后还有以后。”

       “先说好,赔上性命也要把你带回木叶,可不是要让你赎罪什么的啊我说。”漩涡鸣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像是出了一口气,日光照在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暖极了,“我只要你好好地,骄傲地活着。”

       因着断了一条小臂的缘故,他向对方张开双臂的姿势来得有些狼狈。淡青的病号服映着晴空的颜色,风吹起来,吹过残垣断壁与开裂的石板路,又卷起远处的云。

       “——和我一起。”

       很长很长的未来还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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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来吐一句毁气氛的槽:未来七代目你辛辛苦苦给人家收拾的房间人家以后不会再去了诶哈哈哈哈哈哈哈请允悲(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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